第(2/3)页 铁路大亨继续道:“而这位青山局长,他没有像那些前任蠢货一样,只知道派人上街敲诈勒索商铺,他给了市民安全感。一种能让资本放心的安全感。我不管他是黄皮还是白皮,只要他能保住我的仓库和铁路不被那帮爱尔兰杂碎炸上天,他就是个好局长。我已经让我的秘书准备了,下个月,我要亲自去旧金山考察,那里的投资环境,听起来前所未有的好。” 同样的情景,在纽约、在芝加哥、在费城不断上演。 《纽约时报》的社论酸溜溜地评论,称这是加州淘金热的余毒,是对高贵盎格鲁-撒克逊传统的背叛,并担忧这将打开潘多拉的魔盒。 更多的市民报纸,尤其是那些常年被本地警察欺压的底层报纸,却开始用一种截然不同的口吻发问: “为什么旧金山能做到?为什么一个华人能做到的事,我们那些高贵的,肥得流油的议员却做不到?” “我们受够了那些只会在街角收保护费、喝得醉醺醺的酒鬼!我们也需要一场旧金山式的考核!把那些废物赶出去!” “连华人都知道该怎么治理城市,我们的议员在干什么?在市政厅里打牌吗?” 一股奇特的浪潮,由西向东开始席卷这个国家。 人们或许依旧鄙夷,甚至痛恨清国人的肤色,但他们却无法拒绝青山所展现出的那种秩序和公正的诱惑力。 青山,不,是洛森,用一场无可挑剔的阳谋,狠狠地刷了一波全国性的声望! 旧金山这颗西海岸的明珠,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,吸引着全美利坚的资本和目光。 与旧金山那如火如荼的新生氛围截然相反,北太平洋海岸铁路公司(NPC)位于索萨利托的码头,却是一片混乱。 亚伦·布莱恩特,这位新上任的经理,感觉自己一脚踩进了马粪坑里。 “他妈的!” 亚伦一把将桌上的文件全部扫落在地,那瓶蓝黑色的墨水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,砸在墙上,污渍和一份本就一塌糊涂的货物清单彻底融为一体。 “前任那个该死的酒鬼,他到底留下了个什么烂摊子!” 他抓着自己那本已稀疏的头发。 才上任三天,他感觉自己老了十岁。 这根本不是人干的活! 千头万绪,无从下手。 账目对不上,货物清单是错的,两艘货船的入港时间被莫名其妙地推迟了,而码头工会的工头又恰好生病。 那帮该死的爱尔兰苦力磨洋工的效率高得惊人,喝啤酒的速度倒是一流。 最操蛋的是,总有各种狗屁倒灶的小麻烦来烦他。 一件接一件,连他妈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。 “Mr. Bryant!” 一个死士伪装的仓库管理员闯进来:“不好了!B仓库的钥匙好像昨晚被老鼠拖走,掉进海里了,那里面可全是等着装船的上等皮草啊!晚了船期,我们要赔一大笔钱!” “什么?” 亚伦的血压一下就上来了。 钥匙被老鼠拖走? 这他妈是什么见鬼的理由! 他刚吼完,还没来得及想出办法,另一个调度员又在门口探头探脑:“经理,拉瑟姆银行的催款单又来了,他们说这周的款子再不到,就要启动违约条款,冻结我们的账户了……” “让他们滚!没看老子正忙着吗!滚出去!” 亚伦抓起桌上那只沉重的铜制墨水台,狠狠砸向门口。 墨水台在门框上砸出一个深坑。 这些麻烦,单个拎出来,都不算致命。 但它们就像一群该死的苍蝇,不大,却能活活把人逼疯。 亚伦·布莱恩特,被彻底被淹没在了这片由洛森随手编排的琐碎海洋中。 他焦头烂额,精疲力尽,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公牛。 他开始怀念在旧金山喝下午茶,调戏女秘书的日子了。 就在亚伦濒临崩溃的黄昏,一阵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。 “进来!妈的,又是什么坏消息!是天塌了还是耶稣显灵了!”亚伦头也不抬地吼道。 进来的,是一个身材中等、脸上带着点精明的中年人。 他是码头上的一个小组头,名叫米克·奥唐纳(死士)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