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一个名叫冈瑟·施密特的德国男人,刚刚在他的汇票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 他就是洛森的死士之一。 他的身份是来自普鲁士埃森的钢铁商人,粗鲁、有钱、但对金融一窍不通。 “施密特先生。” 对面的英国经纪人正使劲掩饰自己的笑意。 “您真的,确定要这么做吗?” 菲尔普斯觉得,自己今天真是撞了大运! 这个德国佬揣着一万美金的银行汇票冲进他的办公室,张口就要做空北太平洋海岸铁路公司。 “是的。” 施密特不耐烦地拍着桌子。 “那个拉瑟姆,他上个月抢了我的钢轨生意,他妈的,我要让他破产,我要做空他!” “可,先生。” 菲尔普斯提醒道:“做空,也就是融券,需要巨额的保证金。而且拉瑟姆先生本人就是银行家,一旦他发现有人在攻击他的股票,他只需要这么……” 菲尔普斯做了个拉升的手势。 “他会立刻调动他金库里的全部资金,反向拉升股价。金融上,我们管这个叫轧空,到时候,先生,您的保证金会一下亏光,我们也会被交易所强行平仓。您的钱会全军覆没的。” 洛森的死士当然知道这一切。 这也正是洛森从一开始,就否决传统做空方案的原因。 那不是在做空,那是在给拉瑟姆这个金融巨鳄送晚餐。 “我不管什么轧空!” 施密特装作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:“我就是要他完蛋,我听说了,你们伦敦佬有个赌博,叫什么,期权?” 菲尔普斯的眼睛亮了亮。 哦,原来是只聪明的肥羊! “先生,期权可不是赌博,它是权利的合约。您是说看跌期权吗?” “对,就是那个!” 施密特大手一挥:“我不管它叫什么,我出钱买一个权利,就赌他妈的拉瑟姆,一个月内股价大跌!” 这才是洛森裸绞计划的核心。 一个堪称这个时代金融核武器的完美杠杆! 在1878年的伦敦和纽约,虽然还没有像后世那样标准化的期权交易所,但这种看跌和看涨的私人合约,在投机商和银行家之间,已经非常普遍。 这是洛森以小博大、风险可控的唯一途径。 “那么,施密特先生。” 菲尔普斯笑得无比真诚:“我们来谈谈细节吧。” NPC的当前股价,稳定在每股五十鹰洋。 “我认为NPC的股价被高估了。” “我愿意支付一笔权利金,购买一份合约。在三十天后,无论NPC的股价是多少,我都有权以,每股四十五鹰洋的价格,把它卖给你,菲尔普斯先生!” 菲尔普斯现在已经在心里狂笑! 以四十五鹰洋的价格卖出? 这意味着,只有当股价跌破四十五鹰洋,这个德国蠢猪才开始赚钱。 而他菲尔普斯则必须捏着鼻子,用四十五鹰洋一股的价格,去买那些股票。 可,这怎么可能? 拉瑟姆的银行信誉在那儿摆着呢,股价稳定在五十鹰洋已经快半年了,而且最近还有上升的趋势。 这简直是白捡的钱! “当然,当然。” 菲尔普斯故作为难地摩挲着下巴:“可施密特先生,您知道,承担这样的义务,我也是有风险的。这笔权利金可不便宜。” “开个价吧英国佬!” “看在德意志钢铁的份上。” 菲尔普斯伸出了三根手指:“每股,一块五鹰洋的权利金。您买多少股的权利,就付多少的钱。这笔钱,无论三十天后,股价是涨是跌,可都是不退的。” “好,成交!” 施密特好像生怕他反悔似得:“我这一万美金都给你!” 一万美金,除以每股一点五鹰洋的权利金…… 菲尔普斯飞快地在纸上计算着:“等于6666股的看跌权利!非常好,施密特先生,您真是个有魄力的商人,我们需要签个合约。” …… 伦敦,不同地点。 在另一家更高级的私人银行里。 一个风度翩翩,自称艾蒂安·杜波依斯的法国银行家,正和一位贵族经纪人品着上好的雪茄。 “科文顿勋爵。” 杜波依斯低声道:“我无意冒犯拉瑟姆先生。我只是从我在巴黎的渠道听到了一点小小的传闻。” “哦?” 科文顿勋爵挑了挑眉毛。 “NPC公司在月底似乎有一笔数额不小的债券,需要支付。” 杜波依斯微笑着:“而我恰好怀疑,他们现在的现金流可能没那么健康。” “您是说……” “我赌他们付不出来。” 杜波依斯摊了摊手:“小赌怡情,不是吗?我愿意出1.25鹰洋的权利金,买一个执行价四十四鹰洋的看跌合约。就当是我们,喝下午茶的彩头。” “成交。为了法兰西的友谊。” 一万美金,除以每股1.25鹰洋的权利金,等于八千股的看跌权利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