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门罗憋着一肚子火回到警局。 “那个新上任的杂种,叫德克兰的!” 他对着巴克利汇报:“他根本不配合,比奎因那个老滑头难缠一百倍。他就是个疯子,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。” 酒馆里,德克兰在警察走后,并没有多高兴,只是冷冷盯着那扇还在晃动的门。 几分钟后,那些在搜查中被警棍打伤的爱尔兰平民哭哭啼啼地涌了进来。 他们中有男有女,有的抱着断臂,有的脸肿得像紫薯,还有一个年轻姑娘的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。 “德克兰先生,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!” 那个被凯西打断膝盖骨的老头被人抬了进来,他哭喊着:“那群天杀的条子,他们简直不把我们当人看!” “他们砸了我的家,抢走了我给孩子看病的钱!”一个女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。 等他们哭得差不多了,德克兰才慢悠悠地开口:“所以呢?” 哭声一滞。 “德克兰先生?”那个断了腿的老头不解地看向他:“他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啊!” “为什么他妈的不能?” 德克兰一脚踢翻身边的桌子:“他们当然能!他们今天砸了你们的家,打了你们的人,明天就能睡你们的老婆,杀了你们的孩子!” 他走到断腿老头面前蹲下,盯着他的眼睛:“我问你,老家伙。他们冲进你家的时候,有多少人?” “两个。” “你呢?”德克兰又指向另一个头上包着血布的男人。 “呃,两个!” “你们呢?” “就四个,他们只有四个人,就敢冲进我们一整层楼!” 德克兰站起身,环视着这群哭哭啼啼的受害者。 “四个条子,就能把你们二十几个男人吓得跪在地上。你们他妈的手里没刀吗?没斧头吗?没他妈的力气吗?” “你们为什么不杀了他们?” “我们……我们不想惹麻烦……”一个男人小声嘟囔。 “废物!” 德克兰一口唾沫吐在那个男人脚下:“你们就是他妈的麻烦!你们以为缩着头他们就会放过你?以为跪在地上求饶,他们就会大发慈悲?” “你们这群蠢货,这根本不是哈里森那头肥猪的死引起的!” 德克兰抓起吧台上那份被揉成一团的《旧金山纪事报》,狠狠摔在地上。 “是这个!” 他咆哮着:“是那个躲在办公室里用墨水当子弹的杂种,告诉那群条子,可以随便操我们!告诉他们,我们爱尔兰人就是一群可以随意宰杀的动物!” “你们想让条子不敢再踹你们的门?不敢再打你们的老婆?” “你们就该去找到那个写这篇狗屎文章的王八蛋,把他的墨水瓶塞进他的菊花里,再把他那根写字的笔插进他的喉咙!” “要不是他们挑唆,爱尔兰人也不会这么被动!” …… 与旧金山的混乱不同,一条洪流正沿着北湾的尘土大道缓缓涌动。 两万多名华工拖家带口,离开了那个吞噬了他们太多同胞的金山。 他们像一条蓝灰色的河流,蜿蜒十几公里。 这支庞大的华人移民队伍,立刻引起了小镇周边白人农户的注意。 在道路两旁的小丘上,稀稀拉拉地站着几十个当地白人。他们停下手里的活计,抱着胳膊,审视着这支沉默的队伍。 “看看这群黄皮猴子。” 一个戴着草帽的农夫往地上啐了一口:“他们他妈的有多少人?一万?还是两万?” “我听说他们是来给派克家,哦不,是给那个新来的什么安德森,还有北边那个苹果园干活的。”另一个马车夫模样的人说道:“全是苦力。” “FUCK。” 草帽农夫的脸色沉了下来:“他们来干活,我们就没活干了。这群吃老鼠的杂种,一天的工钱还不够我喝两杯啤酒。这帮该死的资本家,总想着法子压榨我们。” 这些议论声不大,但还是传到了队伍中。 华工们本就绷紧的神经,此刻更是提到了嗓子眼。 他们攥紧拳头,不敢抬头,只是加快脚步,催促着孩子和女人。 旧金山的经历在他们心中烙下了火印。 “鬼佬在看!” “别出声,快走。” “他们会赶我们走吗?” “要是回旧金山,我们就死定了。” 队伍里的气氛依旧凝重。 他们是如此庞大的一支队伍,却又如此脆弱,像一群被狼群盯上的绵羊。 但怕什么,来什么。 三个喝得醉醺醺的白人流氓,摇摇晃晃地从路边一家酒馆里冲了出来。 他们显然是本地地痞,仗着白皮肤,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。 “嘿,你们这群扎辫子的婊子养的!” 领头的红脖子醉汉张开双臂,拦在骡车前。 “滚回去,听懂了吗!” “北加州不欢迎你们这群吃屎的中国佬!滚回你们那个冒烟的破船上去!” “对,滚回去!”另外两个流氓也跟着起哄,他们捡起地上的马粪,朝队伍里扔去。 污秽的马粪砸在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身上,她吓得紧紧抱住孩子,眼泪夺眶而出。 两万多人的队伍,被三个醉汉拦住了。 “哎哟,这可怎么办。” 余叔急得满头是汗,赶紧掏出一个沉甸甸的皮钱袋,准备上前破财免灾。 “先生们,先生们,行个方便。” 他刚要挤出笑脸,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按住了他的肩膀。 是王大福。 “余叔,在这里,不用这个。” “啊?可是……”余叔快急疯了:“王先生,强龙不压地头蛇。” 王大福摇了摇头:“他们很快就会明白,谁才是地头蛇。” 还没等余叔明白这句话的意思,异变突生。 “砰!砰!砰!” 三声沉闷的击打声。 围观的白人群中,突然冲出三个穿着草莓镇警员制服的壮汉。 他们不是来调解的,他们是来执行新秩序的。 甚至没有一句警告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