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转身,指向那些木屋旁,整齐靠立的几十杆温彻斯特步枪。 “何况,我们自己也不是吃素的!” …… 回程的马车上,依旧寂静。 那三十名华工代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 他们的世界观在今天被狠狠碾碎,然后重新拼接。 豁牙刘此刻正紧紧攥着自己偷偷抠下的一块黑油土。 太震撼了。 北加州和旧金山简直是两个世界。 旧金山是繁华,但那繁华就像橱窗里的烤鸡,香气四溢,却跟他们这些趴在玻璃外的野狗没有一毛钱关系。 他们只是在那个罐头里苟延残喘,等着发霉烂掉。 而这里,是荒野。 但在这片荒野上,他们却看到了每天一块鹰洋、绝不克扣的工钱。 顿顿有肉汤、有白米饭的食物;没有白人监工、更没有皮鞭抽打的尊严。 可以自己开垦且肥得流油的土地。 以及一个强大到连合威堂这种大佬都要乖乖听话、并且能为他们提供庇护的,属于华人自己的白虎安保。 “天堂……那里就是天堂!” 豁牙刘喃喃自语,突然,他猛地抬头,一把抓住王大福的胳膊。 “王先生!回去!我们必须马上回去!” “告诉唐人街的所有兄弟!” “别他妈的挤在那个罐头里等死了!” “来北加州!这里……这里他妈的真的有活路啊!” …… 旧金山,加州警察局长办公室。 “FUCK!” 警察局长哈里森,实质上的旧金山地下秩序之王,正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般喘着粗气。 “那个犹太耗子!索利·罗斯!” 他现在很恼火,非常恼火。 索利·罗斯,那个前两周还和他称兄道弟、一起分享古巴雪茄的军火商,居然一声不吭地跑了。 “他妈的,老子还是他儿子大卫的教父!”哈里森对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奥布莱恩中士疯狂喷着唾沫星子:“他就是这么对待他儿子的教父的?卖掉了他的一切!罗斯精工!罗斯化工!还有他在诺布山上的那栋豪宅!” “长官,”奥布莱恩中士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份文件:“我们核实过了。市政厅书记官那边有记录,罗斯先生是在前天下午六点合法签署的转让合同,全部合法。” 哈里森一把抢过文件,看了一眼,又把它揉成一团,狠狠砸在奥布莱恩脸上:“合法?下午六点?你他妈的告诉我,那个犹太人会在下午六点市政厅都下班的时候去签合同?” “可目击者是这么说的,局长,”奥布莱恩都快哭了:“很多人都看到他当晚就带着家人登船出海,他们说是去德国。” 哈里森被气笑了:“那个杂种!他宁愿滚回他那满是酸菜味的老家!他以为德国的钱比美利坚还好赚?” 哈里森的怒火,并不仅仅因为被朋友背叛。 索利·罗斯的开溜,意味着他那条最肥、最稳固的进贡渠道断了。 罗斯精工、罗斯化工,那两家厂每个月给他带来的“顾问费”,比警察局一年的薪水加起来都多。 现在,全他妈的没了。 哈里森烦躁地扯着领口,感觉自己快要中风了。 “奎因!”他猛地咆哮道:“那个爱尔兰土豆贩子!芬尼甘·奎因·奥马利!他人呢?” “都三天了!帕特里克·卡拉汉的手,是在他的地盘上被砍掉的!我他妈的让他把凶手交出来!他人呢?还有这个月的规费!他是不是也想学那个犹太人跑路?” “这个……”奥布莱恩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。 “快说!” “奎因·奥马利……他来不了了。” “他敢不来?” “不,长官,他死了。” 哈里森狰狞的脸一下僵住。 “死了?”他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:“怎么死的?喝多了劣质威士忌,掉进海里喂鱼了?” “不,长官,”奥布莱恩艰难地咽了口唾沫:“是火并,长官。我们的人去三叶草酒吧找他,酒吧的人说奎因老大昨天晚上在地下室,被另一伙爱尔兰人给砍死了。” “被砍死了?”哈里森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。 “是的,长官。他们说‘凯尔特之拳’内部出了叛徒。” 哈里森局长,这个旧金山的地下皇帝,第一次感到了震撼。 奎因,那个前天还在自己办公室,一边往自己手里塞五百鹰洋,一边拍着胸脯保证会抓住凶手的爱尔兰杂种,就这么死了? “还不止这些。”奥布莱恩真怕局长会当场拔枪毙了他。 “还有什么?他妈的还有什么?” “巴伯里海岸和北滩的另外两家,荷兰人范科还有拉丁区的路易吉,他们也都死了。” “范科死在了他的海妖之歌,据说是被心腹割了喉咙。路易吉更惨,有人在金色宫殿的后院见过他的尸体,脑袋都被砸烂了。” 奥布莱恩一口气说完,等待着局长的雷霆之怒。 办公室里,陷入了长达一分钟的死寂。 哈里森这次反而没有咆哮。 一夜之间,旧金山地下世界的三大流氓头子全他妈的死了? “奎因,范科,路易吉。”哈里森咀嚼着这三个名字,随后冷冷一笑。 “所以呢?”他恶狠狠地瞪着目瞪口呆的奥布莱恩。 “所以呢?谁他妈的在乎?” “长官?” “这他妈的是旧金山!这些杂碎!他们火并,互砍,杀死对方!这他妈的不是太常见了吗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