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先生,回京城?”徐耀祖追着苏云的脚步,进了书房,满脸都是不解。“北地这边才刚开了个头,赵大元帅还在悔过坡围着燕王残部,您现在就走,万一……” “没有万一。”苏云走到那张宽大的书案后,将刚刚推开的窗户又关上了。 外面的风声被隔绝,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。 他拍了拍胸口揣着的那份《废立录》,动作很轻。 “平凉是燕王的根,但他的枝叶,早就伸到了京城。现在根烂了,那些枝叶也该剪了。” 徐耀祖还是不放心:“可您节制北地军政的圣旨在手,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啊。” “大展拳脚?”苏云拉开椅子坐下,给自己倒了杯已经凉透的茶,“你觉得,龙椅上那位,是想让我当一个北地王,还是想让我当一把随时能递到她手里的刀?” 徐耀祖哑口无言。 他懂了,苏云在平凉做的每一件事,都像是在向京城那位展示这把刀有多锋利。 现在刀磨好了,自然该回刀鞘里去。 “我明白了。”徐耀祖重重点头,“先生,您吩咐。” “三天。”苏云伸出三根手指,“我只给你三天时间。” “第一,把燕王在平凉所有亲信、门生故吏的名单,全部理出来,连同查抄的罪证,打包封存。” “第二,以我的名义,提拔一批在这次平叛中有功、但出身寒微的本地小吏,接管平凉城防和政务。告诉他们,位置我给他们了,能不能坐稳,看他们自己。” “第三,也是最重要的。”苏云的目光落在徐耀祖脸上,“燕王谋反多年,不可能没有私藏的军饷。金银珠宝他或许不看重,但打仗的钱,一定藏在最隐秘的地方。” “把这笔钱给我挖出来。”苏云的语气不容置疑,“一两都不能少。一半,继续‘以工代赈’,另一半,我有大用。” 徐耀祖听得心惊肉跳,这简直是在跟整个北地的旧势力抢钱。 “先生,这会不会太急了?” “不急,他们就该把钱藏得更深了。”苏云喝了一口冷茶,“去办吧,记住,用我们自己的人。” “是!”徐耀祖领命,快步退了出去。 书房里,只剩下苏云一个人。 他从怀中,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份用油布包裹的《太祖废立录》,平铺在桌面上。 他又从随身的行囊里,拿出沈策之前给他的,那张翰林院大学士张敬之的素描画像。 苏云点亮了桌上的烛台。 烛光下,他将画像与史料上那段朱笔批注,并排放在一起。 “正本清源,以史为鉴……” 苏云的手指,轻轻抚过那一行行工整、刻板,却又力透纸背的字迹。 笔迹,一模一样。 那股子认死理的劲儿,那种对史料的较真,都和他在内阁大库里遇到的那个不修边幅的老学究,如出一辙。 苏-云的呼吸,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。 他的脑海里,瞬间涌现出无数个碎片。 李沐雪在昏迷中呓语的“老头”和“药”。 张敬之在内阁大库深处,看似无意间透露的“天库”秘闻。 那枚刻着“唯剑”二字的古朴玉佩,和那句“天库之下,唯剑可通”的字条。 还有张敬之最后不合常理的死,一个精通典籍、心思缜密的老狐狸,怎么会那么轻易地泄露密道,还死得那么恰到好处?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