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刘栋听着,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,又慢慢松开。 他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长椅上,由女工作人员陪着喝牛奶、吃饼干的小远和小玲,他们两个脸上露出了久违的、轻松的笑容。 “那……那我……”刘栋的声音有些干涩,“我还能回学校吗?” “能!当然能!”教育局跟来的负责人立刻接过话,“你的学籍我们都查清楚了,县一中高二(七)班。 学校那边我们已经沟通好了,随时欢迎你回去。 落下的课程,学校会安排老师给你免费补课。你的住宿问题,学校也会妥善安排。” 所有的问题,似乎都在朝着解决的方向推进。 政策、程序、方案,一条条,一件件,清晰地摆在面前。 刘栋默默地听着,记着,偶尔点一下头。 检查全部做完,初步的药物治疗方案也确定了。 赵院长给刘栋开了活血化瘀、缓解疼痛的药,并再三叮嘱他卧床休息,预约了次日的理疗。 离开卫生院时,已是中午。阳光有些刺眼。 刘栋一手牵着妹妹,一手拿着装药的塑料袋,站在卫生院门口的台阶上,有些恍惚。 小远兴奋地在他身边蹦跳:“哥,我们以后是不是天天都能吃上肉包子了?王叔叔说,那个补贴够我们吃饭上学!” 刘栋没有回答,他只是抬起头,看着湛蓝的天空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又缓缓吐出。 那一直紧绷着的、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的脊梁,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些。 李毅飞走到他身边,没有说话,只是陪他站了一会儿。 回到洼里村那间破旧的院子,县里派来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忙碌。 有人在测量房屋,商讨是加固修缮还是协调新的安置点; 有人在登记他们的物品,准备后续的搬迁; 妇联的女同志正耐心地和小玲交流,帮她梳头发。 刘栋看着眼前忙碌的景象,看着弟弟妹妹脸上不再惶恐的表情,他沉默地走进里屋,从那个旧木箱子里,拿出了父母唯一一张清晰的合影——那是他们结婚时在镇上照相馆拍的黑白照片。 照片上的父母,年轻,腼腆地笑着。 他用袖子,小心翼翼地、一遍遍地擦拭着相框玻璃上的灰尘,直到它光可鉴人。 然后,他捧着相框,走到院子里,走到李毅飞和张平面前。 这个十七岁的少年,眼眶再次红了,但这次,里面不再是绝望的泪水,而是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,有悲伤,有委屈,有释然,更有深深的感激。 他对着李毅飞和张平,深深地、几乎呈九十度地,鞠了一躬。 抬起头时,声音哽咽却清晰: “李叔叔,张叔叔……谢谢……谢谢你们……给我和弟弟妹妹……一条活路。” 第(2/3)页